大学生希冀的面孔在月光下变得一片苍白，而眼眶通红，他死死盯着顾若言，哽咽道：
“可以吗？”
顾若言的表情从始至终都很平静。
只是这种平静，却藏着一种莫过于心死的悲哀。
“我是一个演员，所以我更懂得什么是真话，什么是假话。”
张子谦怔在原地，随后他嘴唇不停颤抖，最后变成整个人都在抽搐！
“对不起，言哥，我向你坦白，我，我其实是喜欢上一个女孩，但是她家境实在太好了，我迫不得已，只能花很多钱，很多钱去追她。”
“我的女神实在是太有钱了，她一只包包就是我大学四年的生活费，我没有办法，只能去借钱追她，她已经快同意了！她真的快同意了，我不能这么前功尽弃，言哥，我只是想把他娶回家而已，我没有犯什么错的，我没有去网络赌博，也没有高利贷，也没有去诈骗，言哥……”
张子谦跪在地上，牢牢抓着顾若言裤腿，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，怎么也不愿松手。
顾若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。
冷漠的目光直穿张子谦的内心，让他原本的痛哭流涕的神情猛然一僵。
“嘭！”
顾若言一脚把他踢出去。
“啊！”
张子谦痛呼一声，捂着自己的肋骨，他狼狈地倒在张柒柒的墓碑旁边，表情痛苦。
“对不起，言哥，我，我之前因为太喜欢我的女神，我太想赚钱了，没有办法才去赌博的，我不是故意要撒谎的，言哥，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我……”
顾若言漠然道：“我已经给了你一次机会，你自己没有把握住。”
说完，他转身离开。
“言哥！顾若言！”
张子谦大吼一声，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狰狞：“要是我姐还活着，她绝对不可能做事不管，她绝对会帮我填上这个漏洞，心在她死了，换来你帮我有错吗？有错吗？！”
“你杀了我姐，毁了我最后的一个家！你才是那个杀人凶手！要不是你，我姐怎么可能会死！要不是你，我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走投无路！你难道就没有半点愧疚之心吗？！连她的亲弟弟都不愿意帮一把！还是说你真的缺那两百万！
你今天如果不帮我，我死在我姐坟前，变成厉鬼找你索命，让你永生不得安宁！”
顾若言面色平静地盯着他，深邃的漆黑瞳孔下是对于生命的漠视。
“那你去死吧。”
张子谦呆住了。
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顾若言竟然真的会说出这种无情冷血的话。
“好，好好！”
咬着牙，张子谦一头直接撞在墓碑上！
“嘭！”
瓷实的声音响起，张子谦的脑袋顿时被开出一个口子，黑红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下，他恶狠狠地看向顾若言，看起来无比渗人。
但顾若言没有作出任何表示。
他就像是一个看客在看电视剧，看着荧幕中的张子谦一步步走向死亡。
张子谦的眼神从凶狠变成了迷茫，最后只剩下绝望。
他发现顾若言是真的不管他了。
顾若言转身离开，没有再停留一秒。
地上的饭菜还是热的。
乘坐最后一班航班，顾若言回到花城。
他并不是说说而已，而是真的不会管张子谦的死活。
他已经给了张子谦不止一次的机会。
打车回到公司安排的住处，顾若言走进浴室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。
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做出这种动作。
镜子中脸庞清秀，帅气，深邃瞳孔绽放着迷人的色彩。
美中不足的是，这张脸上看不见任何笑意，唯独只剩下冰冷，不着边际的冰冷。
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一件件事情，都在不断刺激着顾若言的神经。
他竭力地控制，让自己冷静，但终究无法避免地一步步掉落深渊。
顾若言扯了扯嘴角，他想再度模拟出一个灿烂的微笑，但却已经无法做到了。
——
楼下，夜市热闹。
作为华国最有生活气息的一线城市，花城哪怕是在深夜都非常热闹。
狗剩从水果市场走出来，他穿着厚重的黑色大衣，两侧衣领的黑色油光仿佛是他最好的保护色，将他的面庞完全地笼罩起来。
购物袋里是一把崭新的长柄水果刀，这把水果刀一般用来砍西瓜的，会比普通水果刀更大更长。
狗剩紧了紧自己身上满是污渍的大衣，心跳不自禁地加快。
他咽了口口水，戴上鸭舌帽，只感觉路上的每个人都是敌人。
默默低下头，他朝着目标的住所走过去。
狗剩是村里唯一一个没有没有上过学的流浪儿童，从小吃百家饭长大。
每次有人需要他帮忙，随便给他点钱就可以了。
有时候是五块，有时候是十块。
在这次干活之前，他收到的最高一次工资是100。
现在，这一百又多了两个零。
一万块，他要去杀一个明星。
一个叫做大明星！
这种无比刺激的经历，他从来没有过！
原本报酬是五万块的，但是因为他睡了雇主的老婆被发现了，被扣了四万块，所以现在只剩下一万块。
又咽了口口水，狗剩已经把自己接下去的退路想好了。
杀掉顾若言后，立马跑到附近的会所把这身上的一万块花掉，听那些村里的有钱人说会所的妞都很年轻，胸又白又大，只要一两千块就可以随便玩她们……
自己有一万块，岂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？！
玩完后，第二天再去自首，说是因为看不惯这个劣迹大明星的所作所为，才会一时冲动把他杀了。
之后的下半辈子狗剩就打算在牢里过了，反正他也只是一个废人，在哪过都是过。
“哒，哒，哒……”
翻越围墙后，狗剩直奔十一号楼，心跳也越来越快。
这是他第一次杀人，所以紧张是正常的。
脸色变得阴狠，一想到杀完顾若言就可以去会所享受年轻漂亮的大美女，狗剩心里的紧张就少多了。
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去杀顾若言了！
“叮咚！”
电梯门打开，狗剩摁响了门铃。
